佐伊房內。

沒去參加舞會的她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休息，不去參加舞會一是不想見斐迪南，二是怕索菲亞再提向約翰求情的事。

她可不想理會與自己無關的事，所以呆在房間休息。

窗外沒一絲月光，頭疼得難受，興許是窗戶沒關吧，有絲絲微風吹進來。

從床上起來，走到窗戶邊去關窗戶。關上窗戶拉上窗簾沒了涼意，佐伊覺得好了許多。

轉過身，準備繼續睡覺。

卻不想眼前出現一張放大的臉，瞬間讓她完全清醒。

“啊啊啊！滾！”

來不及思索，立即朝門邊跑去，卻被來人一把狠狠抓住推向床邊。

重重的，被扔到床上。

佐伊大呼：“斐迪南，滾出我的房間！”

斐迪南可不會乖乖離開，他已經迫不及待的去掉身上的衣服，急不可耐的攀到床上。

佐伊躲到一邊，看向門邊，再次呼救：“來人，來人！”

還沒再叫兩聲，嘴就被斐迪南死死捂住，還帶著暧昧的氣息。他褪去上衣，很有興致：“別叫，霍爾玩得可好了，莎莉斯特與索菲亞還在為霍爾準備娶幾個老婆的事煩心呢，沒人會管你！”

言罷，他將佐伊的頭發束到耳後，眼神中全是讓她惡心的東西。

佐伊可不想就此被斐迪南吃掉，她揚言：“我會殺了你的，別碰我！”

她乘其不備將枕頭捂在斐迪南臉上，趁機逃到門口。剛剛開門就碰到來看她的莎莉斯特。

見到救星，佐伊委屈得撲到母親懷裏痛哭。

莎莉斯特看向房內，斐迪南沒了耐性，佐伊一而再再而三的躲避讓他升起怒火，正兇惡的走到門口時卻見莎莉斯特。

該死，她怎麽來了？

光看此刻的情景，莎莉斯特就明白發生了什麽。

斐迪南正笑瞇瞇的想解釋時，莎莉斯特命到身旁的隨從：“將斐迪南押進監牢。”

很平常的語氣，就像沒看見此刻的場景一樣。

他叫囂道：“國王將她賜給我，難道我到她房間不可以？你現在什麽都不是，沒資格關我！”

有霍爾當靠山，又心知霍爾對這位母親不管不問，斐迪南可不會真的怕誰。

莎莉斯特鐵了心：“帶下去！”

隨從將斐迪南帶走，他那些咋咋哇哇的聲音漸漸遠去。

莎莉斯特將佐伊領進屋，叫來仆人：“把房間收拾收拾，給佐伊準備一份凝神湯來。”

伸手，她關切道：“身體可好些？”她是來看佐伊的，生病幾天，又沒參加舞會，結果正巧遇到此事。

佐伊停止哭泣，很委屈的看向母親：“我沒事了。”

她不願多說，此事對她來說是丟人的，是不願被人知道的。就算是莎莉斯特也不可以。

如此，莎莉斯特便不準備多呆在此處。那樣她會更不安，更會想今夜的事。

莎莉斯特關切佐伊後離開，臨走前交代侍衛們這幾日都守在佐伊房間，任何外人都不許靠近。

這樣，才能安心離開。

————

第二天一早，索菲亞又來找莎莉斯特，討論昨夜霍爾提出廢除一王一後的事。

為此，索菲亞可沒睡好。

而莎莉斯特也睡得不錯，她還在被窩時女兒就來到了她的房間。

突然，站在床前的索菲亞像看到小時候。她偷偷溜進母親的房間，看著她熟睡的樣子。如今雖然過去多年，但此刻的莎莉斯特和索菲亞記憶中一模一樣。

只是，即使是睡夢中，母親看上去也是悲哀的樣子。

這是以前母親不會有的，那時候索菲亞總能看到她露出明亮的笑容。

可現在，雖然躺在床上的人沒變，但索菲亞明白如今的母親怎麽能露出笑容。霍爾的改變，亨利的蹤跡都讓她操碎了心。

所以，她不知該不該將赫伯特的事告訴睡夢中的人。

那樣是否只會讓母親添加愁容，讓她無法接受弟弟的行為，更甚會不會將一切怪罪到自己身上。

床前，索菲亞楞住了。

母親的被子是橙色，是索菲亞讓換的她喜歡的橙色。

緩步靠近，索菲亞靜下來默默的看著睡夢中的人。突然莎莉斯特皺著眉，像是在做噩夢。

索菲亞心疼的想抓住母親露在外面的手，卻不想對方揮舞著手臂，大力的朝空中舞動。嘴裏歇斯底裏道：“別走，比爾！”

比爾？

索菲亞心中一驚，母親所說的比爾是誰？

她認識的叫比爾的人，只有諾維雅的父親一人。可母親與比爾平時並無交流，她被弄糊塗了。

索菲亞伸手輕輕抓住母親的手，抿抿嘴：“母親，是我。我是索菲亞，你做噩夢了。”

混沌之中，莎莉斯特滿頭大汗的睜開雙眼。見索菲亞，她心虛的問：“哦，我做噩夢了？沒說什麽嚇到你吧？”

索菲亞抓緊她的手，莎莉斯特順勢坐起身體靠在床頭。她看女兒一大早就一臉倦容，無精打采的樣子，心疼道：“沒睡好？沒事的。一切都會過去，別擔心。”

不知為何，這些話讓索菲亞的心一瞬間就平靜下來。

赫伯特、霍爾還是亨利。

種種不好的情緒，就這麽消失得無影無蹤。索菲亞嘴角揚起幸福的笑容，湊到母親身旁，也靠在床頭。

“母親，為什麽人要長大？為什麽長大後會有這麽多煩惱？找不到亨利，霍爾沒像我們希望的那樣適應現在的生活，而是改變了我們。還有……我最對不起約翰，到現在都沒救出他。”想來，除了赫伯特之外，索菲亞還有好多解決不了的事。

莎莉斯特伸手輕輕順著她的頭發，如今索菲亞沒那麽多時間護理頭發了。所以，發質比記憶中差了許多。

是啊，長大之後世界哪能那麽單純。

莎莉斯特揉揉她的肩膀：“酸嗎？我的女兒，你很長時間沒好好休息過了。我也對霍爾的行為很失望，但我們不能著急，不是嗎？”

索菲亞無助的靠在母親懷裏：“你累嗎？如果你最親的人做了你無法想象的事你會傷心嗎？”

她在暗指赫伯特、

莎莉斯特苦笑道：“也許我更希望我不知道吧。那樣心中的對方就還是記憶中的樣子，知道了無非是讓我更加煩惱。”

哦——

索菲亞沒接話，只是嘆口氣。如果把赫伯特的行為告訴母親，只會讓她自責和難過。

霍爾不在乎律法違規著，亨利還沒找到，佐伊被斐迪南欺負。

索菲亞真的想把赫伯特的惡行告訴母親，告訴她她弟弟的面具下有一張醜陋的面孔，再不是記憶中即使帶著半邊面具也是美男的人了。但她又不願見莎莉斯特更加傷心，實在不願母親再流淚。

母女默默的靠著床頭休息一會兒，索菲亞才說：“霍爾昨夜提起的事該怎麽辦？如果他真要廢除一王一妻的制度？”

進來這麽久，才說起她來母親的正事。

沒想到溫暖的環境裏，她也能將惱人的事情暫時拋諸腦後。可回到現實時，問題還在那裏。

莎莉斯特道：“我去找他說說此事，別擔心。”

如果真如她說的這樣不用擔心的話，索菲亞就不會這麽焦急了。

莎莉斯特拍拍她：“不如在這裏睡一會兒，晚些我叫你。”

說著，她把枕頭給索菲亞備好，示意女兒躺下。

索菲亞乖乖的躺下，有母親在身邊，她覺得安心。至少在這一刻，不用去想那些糟糕的事。

莎莉斯特給她蓋上被子，自己則從床的另一邊起來了。

————

霍爾門外，莎莉斯特派人通傳。

沒一會兒兩個連衣服都沒穿好的女孩慌慌張張的從霍爾房中跑出來，不用細看就知道是昨夜霍爾選中的兩個女孩。

等了一會兒，霍爾慢吞吞的走了出來。

他已經穿戴整齊，一點也不慌的站在莎莉斯特面前。

見到莎莉斯特霍爾沒好語氣：“找我什麽事？既然來了幫我通知大臣們，今天商量廢除一王一妻的事，我的意見就在這兒，今天我不想參加例會。”

說完，冷漠的走過。

不是母親，甚至不是朋友，就像是僅僅認識的關系而已。

從霍爾眼中，她沒看到一絲親情。或者是，她沒從眼神中看到任何情緒，他的心思一團漆黑，躲避在暗處，她猜不透。

或者是，猜透了不願承認罷了。

莎莉斯特叫住：“我確實為了娶妻的事而來。也許你忘記了為什麽會有這個制度，我可以詳細告訴你多年以前的事……”

“我並不想聽！”

沒說完，就被霍爾打斷。他不耐煩的回頭看向楚楚可憐的女人，就是看不慣她一臉愁容的樣子。像是把霍爾的好運都趕走似地。

莎莉斯特被霍爾嗆得不知作何回答，她眼神閃躲著掩飾此刻的悲傷。

霍爾的語氣，根本不像對母親。就像是對下人，或是對仇人一樣。

這時侍衛來報在霍爾耳邊說了什麽。

霍爾更生氣，他死死的盯著她，就像要把她碎屍萬段一樣。莎莉斯特感到霍爾與她的距離遠到看不清彼此，就算她想努力。

霍爾向身旁的侍衛下令：“將斐迪南放出來，以後不允許任何人再用任何理由關押他，他是我的朋友，唯一的朋友！”

他強調唯一，旁邊的侍衛立即領命。

按照斐迪南的性格，他是不會今早才來打報告的。無非是因為昨夜霍爾下令任何人都不能打擾他的興致，所以通傳的侍衛今早才將斐迪南被莎莉斯特關進監牢的事告訴國王。

這不，霍爾面無表情的走向這個帶來厄運又喜歡多管閑事的女人，眼神足夠將她活活殺死。

莎莉斯特慌了，此刻的霍爾就像惡魔一樣，不帶任何情感。聽到他強調斐迪南是他朋友，她趕緊解釋：“他，斐迪南昨夜想欺負佐伊，我才將他關起來！”

忽然，竟沒底氣了，因為他根本就不會在意，正是霍爾把佐伊送給斐迪南的。

她站在原地，霍爾走近。他嘆口氣：“我心情好，不要惹我。所以……我的朋友，不要動！”說完轉身大步離開。

只留下還未回過神來的莎莉斯特。

————

例會大廳裏，大臣們都等了許久，卻遲遲不見霍爾到來。

尼爾森給幾位大臣通通氣：“陛下，陛下可能要廢除一王一妻的制度，你們怎麽看？”

作為給霍爾尋覓女孩的大臣，尼爾森不得不先告訴其他大臣們。

頓時，大臣們議論起來。

“難道霍爾忘記當年先王被迷惑的事了嗎？”

“他變化太大了，我還記得他小時候哭鼻子的樣子，現在……完全像變了一個人！”

“我們應該支持還是反對？”

“當然反對，難道讓他剛當上國王就不把我們放在眼裏嗎？”

“他不過是個剛剛十六歲的毛頭小子，我們可是幾朝功臣！”

“現在的霍爾絕對不是小孩，我們得註意一點。小心他陰險起來，別小看他！”

這時莎莉斯特來了，她走到側坐前說：“霍爾身體不適，今日不參加例會。”她看看幾位大臣，在門外她就聽到大臣們的議論聲。

說的什麽自是知道，既然如此她直言：“霍爾想討論一王一妻的事！”

“我反對！規矩不是說改就改的！”

“我也反對，霍爾是想沈迷女色斷送了大好前程嗎？”

“希望您能去勸勸，讓他改變主意。其實我們不是針對他，他年輕氣盛有這樣的提議也很正常。但作為國王終究是要以大局為重，莎莉斯特你費心了。”

“是啊，雖然被關幾年，但霍爾終究是你兒子，他會聽你的話的。”

在莎莉斯特面前，大臣們當然不能隨意大膽的說霍爾的壞話。畢竟那是她的兒子，大臣們都委婉的希望莎莉斯特去勸說。

只是，莎莉斯特明白要霍爾改變心意是多麽困難的事。

可現在她只能硬著頭皮說：“我會的，那今日就散了吧。霍爾也不在，大家回家吧。”

她將大臣們遣散回家，自己則坐在空蕩蕩的例會大廳內，久久沒出去。

有太多要想的事情了。

————

霍爾沒參加例會，直接去了狼堡。

回來時被關押一夜放出來的斐迪南已經在等他了，他沒提昨夜被關的事。畢竟幾次沒得逞哪有臉在霍爾面前討同情。

不過斐迪南知道大臣們都清楚霍爾廢除律法的事情，他幫霍爾解開披風，放在一旁。

霍爾坐在書桌前，難得有一絲笑容。他擡眼看向薩尼特封王：“尼爾森選的女孩比你看中的女孩漂亮多了，我真對你的審美絕望。”

怪不得有笑容，原來是想到了這。

斐迪南委屈的趴在書桌前，與霍爾面對面：“聽說大臣都反對廢除一王一妻的事，你太心急，應該忍忍。”在年輕氣盛的新任國王面前，斐迪南自認還有點處事經驗的。

霍爾不屑：“我堅持，他們能拿我怎樣！”

斐迪南細說：“大臣們可以彈劾國王，你一上任就這樣他們就不會顧忌你。如果你掌握了他們的弱點後再提出來，他們就會乖乖就範。”

意思是讓霍爾先把大臣們的底細打探清楚。

霍爾仰臉，沖他意味深長的眨眨眼：“哦，還是你想得周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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